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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天堂》:叩问灵魂与生命的绝唱

作者:王炳利 文章来源:现代诗阅读 点击次数:1960 次   更新时间:2017-3-4 文章录入:珍珠鸟
《问天堂》:叩问灵魂与生命的绝唱

 


作者简介:

王炳利,曾用笔名:炳炜、王炳炜,山东诸城人;现居潍坊,自由撰稿人,中国诗歌网蓝V认证诗人,博客中国专栏作家。1991年始发作品,作品散见于《收获》、《收藏》、《青海湖》、《山东文学》、《齐鲁晚报》、《淄博晚报》、《潍坊日报》、《潍坊晚报》、《奎文文艺》,博客中国、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等。作品曾被著名文学评论家、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陈晓明先生评为:“很有感情、真挚和开阔的感觉”。曾获得《女友》杂志征文优秀奖、《山东文学》征文二等奖等其他奖项。

现代诗阅读

王炳利诗歌代表作品(8首)

囚   徒

九只黑色的乌鸦,守着九座荒芜的坟墓

九只流浪的羔羊,迷失回家的方向

九只黑色的乌鸦,游走于北方的地平线

一声声霜打的哀鸣,极像寒夜遗失的冷月

九只黑色的乌鸦,从南方迁徙至北方

守不住天空的叛乱,救赎九个孤独的神祇

九只黑色的乌鸦,从无数个黄昏至黎明

死守住草原的繁衍,喂养九个不死的囚徒


秋后的土地

一条条肋骨,裸露荒凉的贫瘠

如同密州西北乡,一垄垄秋后的阳光


我数着七色的光芒,如同捡拾

狐狸死后,一根根冰凉的骨头


偶尔的雁鸣,掠过一座座丰盈的坟茔

矮过土地的枯草,渴望一粒星光


熊熊燃烧的火焰,濯洗天堂里的尘埃

生生不息的人类,将肉体深埋于黑色的尘土


居住在黑夜里的我,捡拾着太阳丢弃的骨头

在秋后的土地上,与枯草相互取暖


老   屋

十三年前,七十六岁的父亲,走了

一年前,八十八岁的母亲,也走了

空留,一座荒草覆盖,倾塌的老屋


今夜,我将思念,摁进老屋的地基里

我听见,地基深处发出,青草拔节的叫喊

沿着墙角,在那盘石磨的磨道里,孤独地消失


我用我的呼吸,努力地,清扫屋内的尘埃

听得见,青草的根部,发出一阵阵呻吟

仿佛,旧日的时光,父亲打水的声音


脚下,疯长的野草,侵略了母亲先前留下的脚印

早些年,母亲那佝偻的背影,一定穿梭在

那架倒伏的扁豆架下,现在,老屋却没有一丝喘息


鸟儿倦了,夕阳落了,老屋塌了

思念像一阵风,来自何方,吹向何方

今夜,星光黯淡,我将沉沉睡去


明天,阳光灿烂,大地苏醒

思念多像一阵风,来自远方,吹向远方

老屋,父母亲的味道,依旧葱茏,依旧生长


娘啊娘,最亲的白发亲娘


夕阳依旧焚烧,无边的寂寞

您依旧眷恋,襁褓中的笑脸

黎明依旧吞噬,无涯的黑暗

我依旧思恋,您那甜蜜的乳汁

 

多少次醉酒的呢喃,把你呼唤

多少次跌倒的啼哭,把你思念

多少次的梦中想见,是如此亲切

娘啊娘,是我眼角的一滴泪珠

 

清风吹乱,您花白的银发

山路踏碎,您苍老的足音

儿女催折,您挺拔的腰肢

娘啊娘,是我前行的一盏明灯

 

娘啊娘,我的白发亲娘

多想亲亲,您那沟壑丛生的老脸

娘啊娘,我的老娘

真想给你披上,用我肉体作就的棉袄

 

但我惧怕这,会让你添加过剩的心痛

酸涩的泪水,淹没四季的光明

潮水吞噬,时光和距离

娘啊娘,我最亲的白发亲娘

 

娘啊娘,我最亲的白发亲娘

回家,再也看不到您了

您的音容笑貌,只能温暖在我的回忆里

娘啊娘,到哪儿才能找到,我最亲的白发亲娘

 

备注:俺娘姓徐名桂兰,生于1928年6月1日

1947年嫁入王家,共育有四女二男

一生温良恭俭,辛劳持家

卒于2015年12月14日,享年88岁


问   天   堂


在什么样的高度,才能仰视你

假如必须用生命去践约

遍布罂粟的殿堂,有蛇的诱惑

去死,不是去活


默不作答的你,笑眯眯的凝视

孩子,没有来路的天堂

究竟也没有去路,活着就要忍耐

象东逝的流水


在什么样的时间,才能与你相遇

假如必须用死亡作终结

布满沟壑的苍穹,充溢果子的芬芳

去活,不是去死


我睁大眼睛刺探,黑色的夜空

天堂究竟离我,多远

噙满泪水的双眸,四顾

升入天堂的慈父,在何方


纵然一死,去赴约

狼心狗肺的天堂

去死吧,岂敢枉活

再看不到慈父,留你有何用


温一壶老酒,煮沸秋天的河流


秋天的河流,经年漂流

一河的月光,和荒芜的秋草

流经密州西北乡,一个叫大朱的村庄

故乡迷失在,沟壑缠绕的云朵里


秋天叫喊着,露水和秋虫的悲鸣

多年,未走过的西岭小径

一半是沟坎,一半被荒草淹埋

在秋天的河水里,泅渡


不见,割草的和牵牛的踪影

一群乌鸦,兀立在麦地里

啜饮,清晨的露水

看,一朵流云燃烧的火焰


秋天的河流,飘荡一只蚂蚁的影子

我看见,挑一担地瓜的父亲

挎一筐土豆的母亲,和执一柄镰刀的姐姐

在秋天的河水里,挣扎


撕破秋夜的黑,在故乡奔走呼号

不小心,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

冰凉的河水里,漂浮着父亲的骨头

母亲塌陷的肋骨,和姐姐的白发


没有月亮的夜晚,星星在导航

回不去的返乡路,被一群麻雀阻隔

榆树的阴影,漏出土屋中暗淡的灯光

母亲的一声叹息,黯哑了秋天的夜空


在秋天的河流里,宿醉

在秋天的河流里,沉浮

在秋天的河流里,煮一锅地瓜

在秋天的河流里,温一壶老酒


回乡之路,在荒原燃烧

一座座坟茔,收割秋野里的玉米

一株株野菊花,躲在草丛中流泪

我只得,温一壶老酒,煮沸秋天的河流


在秋天的河流里,温一壶老酒

将我和秋天,以及河流迷醉

在秋天的河流里,呼唤一场大雪

将密州西北乡,和父母亲的坟茔一一埋葬


自  留  地

从今天起,我要租种一亩三分地

种植粮食,种植蔬菜,种植一株山菊花

期待,在秋雨连绵的午后收获


从今天起,种粮食种菜

给,长眠在家乡北岭上的父母亲

供养,长年在故乡生活的亲人


可是,我却弄丢了我的那一亩三分地

再也寻不到,在密州西北乡流浪的足迹

而今,我要拿什么供养我的父母亲


我想将肉身,开拓为一片小小的自留地

比一亩三分地,还要窄的土地

种菜种粮食养花,用血液来浇灌


也许,会生出一朵粉红的杜鹃花

让故乡的风替我,插在父母亲的坟头

将旧时的岁月和时光雕刻,在鸟儿的翅膀


也许会在密州西北乡,生长一株红高粱

酿一碗美酒,让飞翔的鸟儿

年年清明,敬到父母亲的坟前


从今天起,我要租种一亩三分地

种植粮食,种植蔬菜,种植一株山菊花

供养流浪的鸟儿,已逝的父母亲和故乡的亲人

岁   月

岁月一天比一天短,就在这深冬

深冬的阳光,说短就短

也像深冬的风,一天比一天冷


风打西伯利亚,吹向中国的腹地

流经长江黄河,裹挟着猩红的火焰

一直延伸到密州西北乡,燃烧


经不起岁月的敲打,火焰一会儿变为一滴水

一会儿成为一滴血,从体内流到体外

在遍布雪花的八百里山川,不喊痛


这样的岁月,何时看到它的头尾

这样的大雪,何时覆盖你的家园

这样的命运,何时抵达我的灵魂


在这深冬,风吹漏了天空

天空的云朵,颤栗在鹰的翅膀

除了一块墓地的接纳,你仍然期待最后的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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