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云:精妙的修辞 优雅地表达
内容摘要：同济大学教授郭世佑在女儿的婚礼上的致辞，作为一次本来平常的婚礼演讲，经过网络发布后，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是什么让这个演讲如此让人过耳不忘呢？是什么原因使演讲出现了那么多次的笑声和掌声呢？本文以为，幽默是本次演讲的最主要的特征。本文试从词汇和句子修辞的运用角度进行剖析。
主题词： 幽默 词语 句子 修辞 演讲
一篇题为《掌声15次，笑声72场！同济教授在女儿婚礼上的致辞：做一个受人尊敬的人》，自从2017年6月11日在网上发布之后，便有大量的人围观，被个人媒体转载，也被一些大型的媒体转发。这个婚礼上的致辞为什么一下就这么火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笑声、有那么多次的掌声呢？
在一次演讲中，有那么多的笑声和掌声，说明幽默是本次演讲的最主要的特征。上海辞书出版社新版《辞海》对“幽默”的解释：通常是运用滑稽、双关、反语、谐音、夸张等表现手段,把缺点和优点、缺陷和完善、荒唐和合理、愚笨和机敏等两极对立的属性不动声色地集为一体。在这种对立的同一中,见出深刻的意义或自嘲的智慧风貌。本文试从修辞的角度予以分析：
一、从词语层面来说。
词语在运用的过程中，人其意义来说，有语法意义和语体意义，有色彩意义、形象意义、词意有大小。
语法意义是词语的本意或原始义，而词语的语用义，是指词语在具体的语境中使用而产生的意义。如有的词一般只在口头语中使用，有的词语只在书面语中运用，有的词语属于专门术语。
1、词语语体色彩互换 词语在使用过程中，如果把只能出现在甲语境中的词语，用在乙语境中，就会产生幽默的效果。“我和小郭的妈妈同天下父母一样，用冠冕堂皇的“爱情”的名义，把女儿带到这个世界（笑声），自作主张，是没有经过当事人同意的（笑声），连协商、授权的程序都没有（笑声）。”这句话中，“当事人”、“协商”、“授权”、“程序”四个词，一般用于书面语，尤其是经常在法律文件中使用。在口语中使用较少，这一书面语的使用，使语言平添了风趣。同样，“我的家庭就有两个独生子女，除了小郭，他的老爹郭世佑也是，我总得把我的父母特别是母亲疼我的那份爱，原原本本地转给女儿吧，不能贪污，也不需要支付宝。”这句话，如果去掉最后的“支付宝”一词，是一句正常的话语，但这里用了“支付宝”一词后，平添了一种戏谑的意味。在“现在我想问一下小郭：不是说不想长大吗？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改变主意了？（笑声）现在累吗？（笑声）你的发小们都好吗？”中，“发小”一般是男子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的称呼，女性一般都称作“闺密”。
2、词语色彩互换 词语的色彩意义包括褒义、中性、贬义三种，把本来用于褒义的词汇用贬义的说法说出或是把贬义的词汇褒义地表达，都形成一种幽默的氛围。如“还有我的愚姐章诒和女士，她平时很傲慢（笑声），”“傲慢”一词，一般是贬义说法，而在这里，却是对章诒和性格的中性说法。
3、大词小用 词语在表情达意中，都有其固定的意义，无论是所谓的本意或引申义。 “再说，如果偶尔也宠她一下，往往是出于又打又拉、有张有弛的统战策略（笑声），如果一天到晚来批评她，打压她，恐怕会出事的，近代那些军阀的家庭都不是这样的。（笑声）”这里的“统战政策”、“军阀”两个词，就是典型的大词小用。同样，“当一群同龄的孩子玩得正起劲，她突然像林肯一样发表宣言（笑声）：“我们不要长大了，就这么无忧无虑地玩下去，长大了就太累了。”（笑声）”“宣言”一词主要用于庄重、严肃的场面。而这一词用在一个小孩身上，就有了一种滑稽而又煞有介事的意味。
4、词语的超常规搭配 词语的超常规搭配，也会起到幽默的效果。如“还有我的愚姐章诒和女士，她平时很傲慢（笑声），”这句语中，“愚姐”是个谦词，一般用于对自己或是自己身边的特别亲近的人的自谦说法，但在这里，跟后面的“女士”这一敬词联合使用，就产生了一种轻幽默的意味。
“你还惊动了这么多牛人伯伯、叔叔”。“牛人”在是近年来比较流行的俚语，一般是对在某一方面有特长的人的称呼，使用过程中，一般不作为另外词语的修饰语，而演讲中，一般使用的是文雅口语。而“伯伯、叔叔”是一般性的口语词，跟“牛人”一起使用，既有一种亲切、亲近的意味，也有了一种诙谐在里面。
二、从句子修辞的层面看
在本次演讲中，作者使用了多种不同的句子结构形式，丰富的修辞手法，一方面使语言显得生动形象，另一方面，使语言显得幽默风趣。
在句子使用中，演讲者使用了多种句法。如“我赶快提醒自己：怎么回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笑声）？你马上就要讲话呢！（笑声）”，在这一句话中，就用了陈述、疑问、感叹三种句法形式，“这个小家伙就不想长大，只希望生活在永远的童年里，你知道吗？（笑声）如果不护她疼她，能行吗？（笑声）”则使用了设问、反问等句法形式。多种句法的使用，使演讲一方面不致平淡，另一方面，平添了幽默和风趣。从修辞的角度来说，更是丰富多样。
1、对比 “别人请我做证婚人或者主婚人，说几句话，他们是不限制时间的，我的女儿只给我三分钟”，在这里，作者在使用的对比修辞中，一个时明对，即时间长短上的对比，另一个是暗对，即身份上的对比，通过对比，把女儿与父亲间的那种平等与父亲对女儿的宠爱与娇纵传达出来了。“我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但有一次，一对法大的本科毕业生要我专程到西安，做他们的证婚人，当我看到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走上来，我就哭得一塌糊涂（笑声）。”一次是该流泪没有流，而另一次是不该流泪却流泪，两次事件的对比，体现了一位父亲对女儿出嫁的深深的不舍。
2、夸张 “ 但是，这样的两分法给我的压力也很大，有时做梦都梦见我在教堂、寺庙、道观祈祷上帝、佛祖、关公们：请多赐给我的女儿一些优点吧（笑声），虽然她的优点跟我没关系（笑声），只会让她的妈妈更加骄傲（笑声）”作者在这里，把“教堂、寺庙、道观”、“上帝、佛祖、关公们”杂糅地用在一起，极其夸张地表现自己因为“压力很大”地“病急乱求医”。而最后所求的内容所达成的效果“虽然她的优点跟我没关系（笑声），只会让她的妈妈更加骄傲（笑声）”与前面的期待产生了一种矛盾的效果，从而产生了一种幽默的效果。“（笑声）幸亏哭过那一回，算是实习过，今天大概可以做一个成熟的父亲了。（笑声）”这一句话所使用的夸张法，属于夸张中的夸前。这种夸张用法，在演讲中达成的幽默效果，是很明显的。
3、粘连 “我都有点担心新娘子会骄傲呢！（笑声）有位湖南老乡说“骄傲使人落后”（笑声），这位老乡自己就经常骄傲，我真有点担心（笑声）。”在这一句中，前一个“老乡”指称的伟人毛泽东，后一“老乡”指称的是自己的女儿，用粘连这一词，把两者串在一起，而前两个“骄傲”是中性说法，而后一“骄傲”则带有贬义色彩，或者说其内容是多义的。粘连这一修辞，把本不相干的人和事物，粘着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幽默效果。
4、仿拟 “虽然你爹比较平庸，但你是站在老爹的肩膀上，理当有所不同。”这一句话的原话出自牛顿，是一句自谦的话语，但经作者的仿拟，平添了一种公允、自信而又幽默的风味。
一次演讲，能收获那么多的笑声，那么多次的掌声。老舍曾用一句话,对他所理解的幽默语言技巧做了概括,就是,“想得深而说得俏”。“说得俏”倚重的是“笑”,是幽默最终成为幽默的最基本的特征。排除演讲者学者的身份，其所表达的情谊真挚而蕴藉，其表达的主题鲜明而深刻是其产生巨大影响的一个方面。演讲者在演讲中高妙的修辞手法的运用，恰到好处地释放了参与人员的情感则是其成功的主因。
参考文献：
[1]王金玲. 论幽默语言的特征与技巧[J]. 外语学刊,2002,(03):58-63. [2017-09-28].
[2]杨学良. 幽默技巧种种[J]. 语文天地,2002,(07):39-41. [2017-09-28].
[3]周德民. 谈幽默的艺术真谛与表现技巧[J]. 南通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04):39-41.
[4]罗昕如. 毛泽东语言的幽默技巧[J]. 娄底师专学报,1993,(03):62-66. [2017-09-28].
[5]聂宏刚. 老舍幽默技巧观片谈[J]. 山东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1987,(06):75-81. [2017-09-28]
曾凡云（1974-），男，土家族，湖北建始人。硕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汉语言文字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