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明：什么样的学生是好学生

什么样的学生是好学生

 

没有提问题能力的学生，不是一个好学生

 

    春暖花开，新学期开学了。经过春节假期的同学们又重新回到课堂，开始了读书学习生活。昨天在课堂上，听到一个同学大声说：在新的学期里，我要做一个好学生！

 

回到办公室，我再次想到这位同学课堂上说“要做一个好学生”的话，心里想：课堂上，什么样的学生是好学生呢？不缺勤？好好听话？专心听讲？不玩手机？不讲话？按时完成作业？字迹工整？……这样我们从小学一路上来的标准下的学生，就是好学生吗？

 

觉得不够，这样的学生还欠却点什么。正好，昨天看到旅美学者薛涌发了一篇文章，针对要去美国大学读书的中国学生，他问道：“你有提问的能力吗？——美国大学是老师什么都不管，学生自己读原版、查字典，搞不懂的，要学会如何界定自己的问题、用最有效的方式提出这些问题，然后才进入老师解答、讨论的阶段。等老师讲课的习惯首先要改……”

 

    忽然感到薛涌提出了一个好问题，提出了“课堂上，一个好学生”的标准。

 

    课堂上，什么是好学生？好学生就是具有“提问题”能力的学生。一堂课，或者一门课程，学生能够提出有价值的问题。课程里有了好学生，有了足够能力下的一组问题，这就使得这门课有了足够的质量点：一是表明学生开动了智库，说明他们预先或在课程中读了足够的书，做了足够的思考，有了足够的了解；二是这门课的进行过程，就不会是照本宣科，老师一人唱独角戏，会是一门讨论课；三是问题的答案就不会只有一个，也不会是一个现成的，这就有逼近真理的过程，就有智慧之光的闪现。

 

    总之，课上有了能够提出问题的学生，教室会是一间真正的大学课堂。

 

    回想自己几十年教学工作中，感觉到中国课堂教学过分强调所谓“启发式”（尤其是低年级），学生没有提问题的习惯，自然也没有养成提问题的能力。大凡一张白纸上课来，不知道将会被涂抹什么样一些东西，学生自然被动。不愤不启，不悱不发。没有课前的阅读（一般没这个习惯），自然课上不会生发问题。说什么“老师备课就是备问题”，老师备课事先拍脑袋，代替学生提出问题，自问自答，预备了许多问题，都有标准答案。课上点人提问回答，答错了算错，答对了给分。基本一个回合就解决了，根本进入不了论辩、论证或思辨。一切都是现成的，长此以往，课堂上当然启而不发，一片沉寂。

 

老师备课设计千般问题，学生知道定有唯一答案，安坐座椅中间，毫不动容。长此，中国课堂现在成为老师秀，学生木，仿佛每一节课都是一场电视实况转播，老师讲老师的，学生看不看是学生的，老师与学生如同电视播音员与电视观众之间，有一道“玻璃”屏障区隔开来。

 

原以色列总理西蒙佩雷斯（Shimon Peres）回忆他小学的时候，每天回家他的母亲只问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今天你在学校有没有问出一个问题老师回答不上来，第二个你今天有没有做一件事情让老师和同学们觉得印象深刻。常说：英雄者必有令人钦佩之处。或许坚持每天问“一个问题”，这是小西蒙佩雷斯长大成为国家总理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实，提出了“一个好学生”的标准，也就是提出“一个好教师”、“一门好课程”的标准。根本所在，除了要学生有提问的能力，还要课程有开放性的答案，教师有维持问题发展、引导进入分析，给予解决路径和方法，这样一组对课堂讨论进行掌控的知识和水平。课堂的质量点，应该是讨论分析、辩难区分，提升问题的高度，从而形成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小结问题的习惯和能力。

 

      说到底，好学生就是有爱读书的习惯，有善提问题的能力的学生。